睁开眼,首先看到的是李玟自杀的消息。又一个明星因为抑郁症自杀。
现在医学这么发达,为什么有那么多抑郁症患者在病痛的折磨中苦苦挣扎?
就在去年的五月份,医院的医生建议尽快给我的5级乳腺结节做一个确诊。9点钟的位置很可能是恶性肿瘤。当时,医院陪侍因糖尿病足住院的父亲。我给母亲打电话,告知我的情况,母亲说,弟弟生意忙,没有时间,哥哥妹妹是高三老师,请不了假。所以,我只能拖着病体硬扛着。一直拖到父亲出院。
本来主治医生已经给我安排了手术时间,但家里没有人陪侍,没有人在责任书上签字,更主要的原因是,父亲还得我照顾。我只好放弃了治疗。办了出院手续,我开车把康复中的父亲拉回了家。我跟大夫说,我现在急需医治的不是乳腺,而是生无可恋的心。我活得太累了。这些年,像一只被别人驱赶的陀罗陀,一直为别人活着,从来没有人替我着想过。我真的太累了,只有闭上眼,所有的痛苦才会解脱。
曾经有一段时间,我也一度怀疑自己的人生之路无法继续。我去了汤王庙向师父诉说了在心中压抑的苦痛。决定跟师父学习佛法,让浮躁的心寻一处安宁。
就在我准备打包行李准备去寺院的那天早晨,母亲突发冠心心病,我不得不打消出家的念头,医院,还好,她没什么大碍。但出家的事不敢再提。我真怕母亲有个三长两短。
回到家,我把家里所有的中医书籍翻了出来,潜心研究下。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,我不想上手术台。如果是良性,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碍。如果是恶性,那将面临着放疗和化疗。我想,我是无法忍受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。
为了宽母亲的心,我找当地知名的老中医开了中药调整。母亲一边叹气,一边精心地为我煎药。服了半年多的中药,身体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。过了春节,终于盼到疫情解封。我决定出去走走,带着这颗压抑很着久的心情出去透透风。
今年二月,在旅行途中遇到一个外科医生,谈起我出家的事,他笑我六根未净。其实我对佛教并没有信仰,只是觉得无尽的烦恼像成群结队的蚂蚁在脑中乱转,也许那个地方可以让那些蚂蚁安静。
在重庆,贵州,杭州转了两个月,感觉轻松许多。我几乎忘记了我是一个病人。四月份回单位办完退休手续,我一个人开着车从家里出来,开始了我的流浪人生。
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有多长。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去看那还没有来得及那去看的风景。
从山西到陕西,再到甘南,一路走来,一路收割温暖,一路好心情,突然觉得人生的路越走越宽。
我很庆幸在甘南两河口的地方认识了穿着红袍的洛桑。他说:“天呐,这么冷的天怎么可以住在车上?”他那澄澈的眸子,满怀关切的语气,令我无法拒绝。我跟着他回到他住的地方。那一刻,我突然看着他,那么熟悉,像是很久很久以前,我在哪里丢失的孩子。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很自然,没有半点生疏。我们像是相识了很多年。我就这样被他捡回了家。
洛桑带我去参观麻奴寺的上梁,带我去参观禅定寺的文物膜拜仪式,带我去大峪沟去看风景。回到家中给我讲佛法。我阴郁的心境突然变得像卓尼的天空一样明朗。
在这里,我看到藏族的人特有的祥和,宁静。他们脸上永远挂着满足的微笑。我想,他们的烦恼,他们的苦闷是不是在一轮又一轮经筒的转动中消失得干干净净?一个又一个长头磕下去,磕出了他们乐观向上,无欲无求,无忧无虑的人生。
我在洛桑的笔记本扉页,看到这样一句话:人之所以痛苦,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。
我不知道人们敬仰的神灵是否存在,但佛教中的经文的确可以安抚躁郁不安的心。抑郁的时候,试着来藏区的寺院,多磕几个长头,多转几圈经筒,或许会收获不一样的人生!